红泥小火炉

晚来天欲雪,能饮一杯无。

[均棋] 今宵多珍重

徐均朔与郑棋元。

失眠短打

   

   

   

  

  

   

  

巡演落到北京的时候正近年关,徐均朔离开上海的那天早上下了雨,他忘记带伞,拉了个二十寸小行李箱,顶着湿凉的风把自己和行李塞进出租车,运往虹桥机场。

常驻北京的队友众多,清早就在群里热闹起来,约着早来的人去吃早饭,同时关怀被排练钉住的徐均朔,分享歌曲,《北京欢迎你》。

“你们没有心。”徐均朔的手指被冻得冰凉,实在无法打字,按下语音回复,对司机说:“麻烦快一点,我赶时间。”

  

  

   

  

  

路程无趣,他刷了一会儿微博,切回微信界面,置顶的头像右上角有一个小小的红色的1,他点开,郑棋元问他,上飞机了吗?

他一个电话打过去,对面响了两声就接了,背景音嘈杂,郑棋元心情很好的样子,语调欢欣,把刚刚发过来的文字问题又复述了一遍:“上飞机了吗?”

“还没。”徐均朔老实答了,听郑棋元那儿有碗碟碰撞声,好奇:“你在哪里呀?”

“上海冷不冷?我看最近天气不是很好,你多穿点儿。”郑棋元答非所问,而后才笑着说:“我和赵越在摊子上吃早饭呢,油条豆腐脑,这家还行,等你来了我带你吃。你吃了吗?”

徐均朔没吃早饭,刚起床就拖着箱子往机场赶,空瘪瘪的胃在他听到郑棋元形容早餐时发出无力的叫声,他按了按,想说上海超级无敌霹雳冷,还下了雨,我又忘了带伞上辈子可能是许仙,我没有吃饭,特别困。他越想越委屈,觉得通话信号也传递不了他此刻的心情,雨在挡风窗上积了一片水雾,司机打开雨刷扫出一个扇形。

“均朔?”郑棋元等了半天没有回音,小声疑惑地问,豆腐脑也不喝了,瓷勺落到碗底一声清脆。

“上海不是很冷,你先吃早饭吧哥。”徐均朔醒了神,连忙回答,“等下了飞机给你打电话哦。”

“去机场买点儿东西吃,大早上的,不能饿着。”郑棋元嘱咐。

“没事,我不饿。”徐均朔说。

  

  

  

   

   

他和郑棋元之间联系并没有那么频繁,上一次联系还是一周前郑棋元问他,什么时候回北京?

这是郑棋元的说话方式,在他把家门备用钥匙给了徐均朔以后,他就总是会问,你什么时候回北京?

他说,你什么时候回,而不是什么时候来。

就仿佛徐均朔只是出了趟远差,从来没有真正离开过北京,从来都属于北京,而自己只是在等他回来。

而徐均朔也这么回答,最近不回了,或者这两天就回。

郑棋元是个很容易高兴的人,他的可爱之处来源于他的情感纯粹,如果徐均朔将要回北京,他就会很高兴,连带着语气都上扬。如果最近不行,他俩就会合一下彼此的行程单,有时间的话郑棋元会去上海看他。虽然绝大多数他俩像两条相交后匆匆分离的直线,郑棋元忙着录歌排练演出,徐均朔忙着上学排练写作,一京一沪甚至都有时差,活生生把恋爱谈成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网恋。

  

  

   

  

   

到达北京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,群里发了通知要在剧院集合彩排后就成了一潭死水。徐均朔下了飞机显然不能让郑棋元千里迢迢脱离彩排开车来接他,就又打了车直接前往剧院。

北京临近最冷的时候,寒风呼啸,户外没有暖气,冻得人颤颤巍巍,徐均朔没来得及换羽绒服,使劲勒了勒围巾,把半张脸埋在里面以抵消物理攻击,路上想给郑棋元打个电话,手指真的要冻僵了,挪到号码上的动作都慢吞吞,像在替徐均朔犹豫,最后徐均朔听从了手的意见,叹了口气,把手机塞回口袋里了。

剧院周边有几家便利店,徐均朔买了个三明治吃,店员好心帮他热了热,结果烫得碰不了手,腾腾地冒白汽,连带着徐均朔呼出的水雾,一瞬间如同羽化登仙。他咬着三明治,找工作人员拿证,把行李箱寄存了,打听到现在都在后台,直奔后台而去。

不少成员正趁间歇练声开嗓,方式千奇百怪,声部变化多端,化妆间里充斥着鬼哭狼嚎,徐均朔吃完最后一口三明治,把包装扔外面的垃圾桶里,推了门。

室内先寂静了一秒,进而纷纷迎来,对徐均朔进行热情的欢迎仪式,他们也很久没怎么见过徐均朔了,之前在上海还能一起吃个饭,后来各自忙,时间总很难凑到一起。几个成员夸他演的剧好,等出了票一定去捧场,就坐前两排,让返场时的呐喊声震撼剧院。还有一两个说他剪头发了倒是精神不少,但得去做做发型,这大衣还挺好看,就是要风度不要温度。

徐均朔从人堆里艰难扒着肩膀找郑棋元,对方在外围看着他,眼神有点责怪像问他怎么下了飞机不给自己打电话。徐均朔看着郑棋元一时挪不开视线,被几个问句带回眼神,打闹着寒暄几句,直到工作人员过来叫人去对流程,他才终于落得独身。

郑棋元过来,仔仔细细看他,碰了碰他的脸,室内呆的久了,指尖温暖,在徐均朔还没缓过劲的脸上一碰,雪融冰消似的。

“瘦了。”他听见郑棋元说:“怎么穿这么少,冷不冷?”冬天化成水,一瞬间盈在眼眶里,他委屈遮掩不住,扁着嘴就要破功,他只能看着郑棋元,没办法说他好累,也很冷,怕一出声眼泪就掉下来了。

其他人都被叫走了,工作人员敲敲门,喊郑棋元也去,催徐均朔收拾好了一块来,要给他补讲流程。

郑棋元应了一声,眼神却还落在徐均朔身上。

“我有点想你,”郑棋元弯着眼睛,食指和大拇指一碰,只有一点点,“你想不想我?”

他话音刚落,就被一下子抱住了,上海多雨的天气、几千米航行的呼啸、北京寒风全都化整为零,融到肩膀布料洇湿的水渍上了。

  

  

  

  

   

彩排结束后分了几波各自张罗着吃饭去了,准备演出那天再摆个大的。郑棋元带徐均朔回家,顺路捎了几个人,彼此相熟侃天说地,徐均朔坐在后座,本来还插科打诨几句,后来实在困了,摸了个抱枕抱着打盹,直到人都下车的时候才被车门开合声吵醒,看到空空的车内,愣了:“人呢?”

“都送回去了。”郑棋元坐在驾驶座上无奈,“你这一觉真够安稳的,几个都快掀车顶盖了你都没听见。”

“我困了呀。”徐均朔闻言放心,伸了个懒腰,噌噌下车换到副驾驶上,探过去亲了一口,“晚上想吃好的。”

“我知道,”郑棋元说:“早上就腌着了。”

  

  

  

   

   

徐均朔跟着郑棋元进门,脱衣服换鞋一气呵成,郑棋元没管他,先去厨房处理早上腌的肉,鸡翅还好,徐均朔吃烤的,得搬出烤箱来,但排骨就不知道做什么了,郑棋元想了半天犯了难,出了厨房意欲询问徐均朔的意见,他以为徐均朔得躺沙发上了,结果到了客厅,见其正跟扫地机器人面面相觑。

“郑迪,”徐均朔见他来了,连忙反映情况:“它怎么不动了?”

郑棋元端着一盘生排骨,无从下手处理机器人,只得指挥:“你拍它几下就好了。之前就老容易卡住,一直没去修。”

“哦。”徐均朔眨眨眼,蹲下去拍扫地机器人,一巴掌下去震得机身抖三抖,然后机器人转醒,转了两圈连忙逃窜。

“你是不是想让我直接换个新的?”郑棋元也被他一巴掌吓得够呛,生怕收获一地零件,稳了稳心神才话归正题:“排骨想怎么吃?”

“你发财啦?”徐均朔盯着排骨看了半天,肉价飞涨,他这个基本靠食堂为生的也有所耳闻,此刻见一整盘排骨觉得甚是铺张,但仍存侥幸心理:“红烧好不好?”

郑棋元想了想,难度不是很大,点头当作应允,带着一盘钞票重返厨房。他是从吃什么补什么观念盛行的那一代里长大的,曾经为了补脑也没少吃核桃仁,现在同样坚信徐均朔瘦了那么多就应该多吃点肉。

晚饭比较丰盛,还特意蒸了米饭,给自己炒了盘卷心菜,他吃素很多年,本身就很难胖,经常因为过瘦让徐均朔唉声叹气。

“都没肉了。”徐均朔打量郑棋元的脸,“怎么补啊。”

“还想让我胖啊?”郑棋元笑了,“演《金沙》的时候就不瘦,你又不是没见过照片。”

“问题是,我,唉,我这……”徐均朔磕磕巴巴,顺好话了才说:“我有点心疼你。”食指和大拇指一碰,也只有一点点。

“知道知道,我尽量。”郑棋元埋头吃饭,耳垂红了。

  

  

  

  

   

徐均朔去机场是郑棋元送的他,快到的时候郑棋元突然问:“均朔,你下次什么时候回北京?”

“下次?”徐均朔怔了一下,算了算日子,“最快的话只能是一两个月后咯。”

“得是春天了。”郑棋元说。

  

  

  

  

   

一两个月后的徐均朔收到了一个快递,袋子里是个小盒子,晃起来当啷响,打开后里面躺着一枚新的钥匙。徐均朔反复看来看去,给寄件人打了电话,一遍没打通又打了一遍。

第二遍很快就接起来了。

“刚才在阳台没听见。”郑棋元先解释了一下,“收到钥匙啦?”

“啊……对,收到了。”徐均朔确认了一下确实是枚钥匙。

“前两天我把钥匙丢了,就给家里换了新锁。”郑棋元有点无奈地说,“本来想看能不能换成指纹的,但你又不在,我也觉得有点儿麻烦,就还选了防盗锁。”估计在浇花,有熟悉的给喷壶灌水的声音,“换完锁后觉得要给你一把,就寄给你了。”

徐均朔听着,好久都没说话,想起很久之前拥有郑棋元家第一把钥匙时,也是这样,郑棋元把钥匙递给他,说当前还扯不了合法的结婚证,不过他家里很少有人来,家里有他的植物、酒柜和时常不灵光的扫地机器人,都是他最喜欢的东西,因此给了钥匙就相当于给了戒指了。他好喜欢徐均朔,所以他得给他钥匙。

于是现在即便换了门锁,也要记得给徐均朔。

“等你回北京就可以用上啦。”郑棋元语气轻松。

徐均朔趴在二楼走廊窗边跟他打电话,又是一个雨天,细雨斜丝打在楼下花坛上,楼层很低,徐均朔看到植丛里一抹黄色,是一朵迎春花。

“棋元哥,”徐均朔有点突兀地唤了一声,“春天就要到了。”

“春天就要到了,棋元哥,我们一起出去玩好不好?”

  

   

   

   

   

  

  

-FIN

    

  

瞎写,与题目其实无关,只是想起这首歌了而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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