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泥小火炉

晚来天欲雪,能饮一杯无。

[邰林] 流水账

「过日子」

  林涛觉得邰伟真是太不会过日子了。

  他不仅让自己觉得,还要把这个思想观念灌输到龙番市警局上下,以委屈巴巴的神态博取劳动人民的同情,以及间接表达了希望谭局能多发年末奖金相关请求。

  对此,李大宝同志用一串非常不少女的“哈哈哈”表达了她的喜悦,然后趴在桌子上用钢笔指着林涛,中肯的评价:“还说别人不会过日子,你要脸吗?”

  谭局则用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复杂神情指着门口,简洁明了地说:“滚。”

  对此,他的老同事秦明的反应就很地道,在拨冗解释“打扰我工作”并把门摔在林涛面前后,隔天就带着一个金属箱子登门了。

  当日刚好是难得的周末大好时光,两位刑警头头都没有紧急的案子跟着,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饿狗挠门。

  邰伟是被迫下床给他们养的那只金毛的饭碗里加狗粮时听见门响的。他扒了一把头发去开门,满脸睡意惺忪,隔夜的胡渣都没刮,边开门边训斥身后跟着的那只四个月的小金毛:“怎么就你这只狗能耐,大清早挠门呢?!”

  秦明就这么尴尬地维持着敲门的姿势站在外面,邰伟将金毛抱起来,呼撸着毛绒绒的狗头,掌心被金毛的舌头舔的全是口水,眼睛一眯看清了来者,连忙侧身让他进来:“哎哟秦科长,没说你,我说我家这狗儿子呢。”

  金属箱子放在沙发根儿,秦明连眼皮都不抬,从乱糟糟堆满衣物的沙发上找到一处狭窄的空余坐下,客厅桌子简直就像一个平面的置物架,什么玩意都往上堆,并充分利用空间后还能不断向上发展。尤其是烟灰缸里堪比高塔一般的烟头。

  还好窗户是开着的,空气置换的不错。

  林涛听见声响,也穿上衣服走出卧室。见到沙发上坐的人有些惊讶:“老秦?你等会儿啊。”

  然后他去卫生间刷牙洗脸,出来的时候脸上还淌着水,他不在意的用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一把,把沙发上的杂物往旁边一推,一屁股坐在了秦明对面:“怎么了?”

  秦明显然一秒钟也不想多呆,提起那个箱子,看了看桌面,又放回地上,熟练的拨着齿轮开锁。

  刚洗漱完的邰伟和林涛面面相觑,生怕秦明从那个箱子里拿出尸块之类不宜清早观看的物件。秦明将箱子打开后,一一取出里面的东西——量杯、托盘、小秤……完整的实验用具。

  “这……”林涛也拿不准秦明的意思,他和邰伟把那些东西抱了个满怀,“这是干嘛啊?”

  “做饭。”秦明简洁明了,把箱子一合,显然并不想把这个留给他们,眼神很是嫌弃地瞥向厨房流理台上层叠的泡面,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粘到的狗毛,彻底离开这个人类污染源。

  客厅里一时沉默,邰伟碰碰林涛的手臂,向那些量杯一努嘴:“你同事用这玩意儿做饭啊?”

  林涛语塞,将手里的镊子和锃光瓦亮的剪刀拿起来端详半天,语气上略微委婉地说:“其实他 也用这些解剖尸体。”


  后来他们还是没有采纳秦明的协助物品来进行饮食改善,厨房依然堆满了泡面,冰箱里还是充斥着速冻食品。不过好在他们已经开始购买食谱了。

  邰伟不肯叫外卖,他处理过一个大案,至今对外卖这种上门的东西心有余悸。


「搬家」

  龙番市和绿藤市说离得远也并不是很远。一开始两个城市都比较和平,市民安居乐业,生活蒸蒸日上,以致于刑警们都难得过了段清闲日子,每天写写报告开开会,单身的小伙子趁这段时间抓紧相亲恋爱。

  于是邰伟和林涛也是时不时你来我往,在绿藤住一段时间后再去龙番住一段时间,彻底好好体会了一下风土人情。

  可等忙起来就不一样了,他们开始思考这不是个事儿,虽然离得不远,但不同城市的司法机关辖区不同,总和异地恋似的。

  林涛提出他在龙番的家很大,可以满打满两个人过,邰伟否决。

  邰伟提出他在绿藤的宿舍房地理位置不错,购物交通都很方便,完全可以衣食无忧,林涛否决。

  他们两个对工作还抱有一腔热血和充沛的认真态度外,在生活上根本是能混则混,一个赛一个不靠谱。两只千年的狐狸演聊斋。邰伟比林涛年纪大点儿,工作经历又很丰富,他自称千年狐仙,把林涛贬斥为五百年狐妖。

  于是在寻找落脚点这个问题上僵持不下,互不相让,蹬鼻子上脸,除了摔锅砸碗(因为他们懒得 去再买这些生活必需品),无所不用其极。

  足足冷战了一个月,邰伟去跟案子,林涛则去省里跟谭局一块去开会,好不容易等他们都停下来,邰伟带着一张地图上门了。

  金毛被寄养在李大宝那儿一段时间,好久没见邰伟了,闻见熟悉皮衣上洗不掉的烟味儿,小腿甩着就嗷嗷往上扑。邰伟给了小金毛一根玩具骨头,把地图往桌子上一铺,指点江山一般对冷眼旁观的林涛说:“这儿,这儿,看着了没?”

  “嗯。”林涛用鼻子哼一声。

  邰伟不知道又从哪儿变出把尺子,在龙番和绿藤之间画了条线,把中间那个部位圈起来:“这是 中间。”

  林涛凑过去,应了一声。

  “咱就在这儿买房子。”邰伟把尺子往桌子上一丢,从兜里摸了摸没找着烟,只掏出了打火机,来回没趣的打着火玩,“咱谁也不亏,方木说什么,两点之间直线最短。”

  林涛思考了一下这个地方的地理位置,发现并无什么特别大的毛病,就点头同意了。

  所以这件事的最终结果是,两个三十多岁的刑警头头,就这么草率的成为了一代房奴。而他们的狗儿子无忧无虑,显然万事不放心上,玩了一会儿骨头,就开始追起了自己的尾巴。


「戒烟」

  起因是林涛在网上看到一个流传甚广的戒烟宣传片,看得他心惊胆战、心惊肉跳,还生拉硬拽邰伟过来一块儿观赏。

  于是两个老烟枪被这个宣传片恶心到了。开始担忧起自己这么下去会不会高危工作没什么事儿,反而肺先在领养老金之前罢工了。交了那么多年的养老金一分都领不到,那可太亏了。

  他们决定戒烟。

  先是两个人盯着放烟的抽屉看,然后是成天焦躁的在客厅里团团转,活像遇到了中年危机。最终是李大宝和方木分批来到家里,经过地毯式搜索,一个带走了所有的烟,一个带走了所有的打火机,进行单方面的新时代“销烟”。连烟灰缸都被没收了。

  不过留下了一堆戒烟口香糖。

  糖能分散注意力是不假,但毕竟不是陪伴多年的尼古丁,咂摸半天也没个味儿,于是两人想到了另一个办法——把那个宣传片里乌漆墨黑的肺的照片打印下来贴在显眼的地方,每天恶心自己一下,也算是个警告。

  再加上工作一忙,白天跟案子晚上写跟进报告,时不时来个外勤,别说抽烟,连烟是个什么玩意儿都忘了个一干二净。他们把对尼古丁的依恋暂时转移到了咖啡因。

  经由以上成功的实践,他们发现如果要忘记烟草,就得让自己没空想烟草,简而言之就是想方设法的忙起来。

  “所以你们怎么让自己贫瘠的业余生活忙起来的?”李大宝好奇不已,不耻下问。

  林涛在大热天穿着高领的衣服,对李大宝勾勾手,对方会意地凑过来,只听林涛笑的迷之猥琐。

  “天机不可泄露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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